第一次見到姜言，顧淮承認自己確實是因為餓，和沖動。

他以為面前這個眼睛大大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男生會成為第N個被自己失控殺死的人。

但男生不像其他人那樣驚恐害怕，或者失聲尖叫。

他很聰明，知道去討好。

這個男生是個怕死的人。

不得不承認，男生觸碰到自己時候。

顧淮覺得自己所有的燥意都被男生撫平。

離開醫院，顧淮想帶姜言去自己的家。

莫名的，看見他有一些沖動。

骨子裏在叫囂著占有這個男生。

想咬他，吸掉他全部的血。

不過，男生有點弱，把他拉上停車棚後，又出現了同校幾個學生。

顧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太暴力了，看著男生一直下意識在揉著手腕。

並且熱衷於給他找別的人？

喪屍太多，他們無法離開。

顧淮決定自己先下去把喪屍弄走，但在轉身的那一秒餘光看到了姜言眼神閃爍。

像是在……憋著壞？

顧淮只能轉回去看他到底想幹什麽。

卻沒想到面前這個男生像個傻子一樣說了一大堆尷尬的話。

母豬圈裏的仙氣……

嗯，顧淮決定帶著男生一起跳下去。

男生像只貓一樣落地就往他身上爬。

顧淮拖著他屁屁。

手感……還不錯。

姜言這個男生有許多令人驚訝的能力。

就比如槍法。

他用槍的時候，很吸引人。  。

把男生帶回家，一切事情順理成章。

顧淮知道自己強迫了他。

姜言很生氣。

可生氣的男生拉開衣領讓他看了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些。

自己還是沒有按捺住沖動。

帶姜言一起前往東北老家，顧淮承認是懶得找其他血袋。

不過男生很有意思，明明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生氣，但臉上總是會裝的乖巧。

原來男生是一只黑心的白湯圓，看起來白白糯糯，潔白無瑕。

但一不小心戳破，黑色的流心會染黑整團白。

他們在車上玩了一會兒游戲。

顧淮聽到男生肚子一直餓的咕咕叫。

出去找了一些必需品。

再回來時看到一只奇怪的喪屍，並且姜言竟然只穿了一條……嗯……大象。

顧淮有些生氣，別人不能看到姜言這副樣子。

……

進入工業園區，顧淮發現小血袋想殺自己。

這是姜言第一次主動。

男生臉頰鼓鼓的，眼淚一直掉。

小可憐……

顧淮想起這個詞覺得好笑。

男生很嬌氣，一碰就容易受傷。

那一晚上，自己是想殺了姜言的。

但是看到姜言睡夢中軟軟依偎進自己懷裏，蜷縮成一團，手緊緊抱著自己。

嗯，這是自己第一次心軟。

留下他吧。

顧淮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。

幹凈並且好用的血袋不好找。

……

遇見同學左嘉，確實很驚訝。

不過無所謂，他們交情一般。

但是看到了姜言又一次炸毛，而且還主動往自己懷裏縮。

顧淮覺得自己的意志力又一次土崩瓦解。

不知道怎麽了，他很想通過這種事來確定姜言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。

如果可以，他想把姜言關起來，或者，把他殺死，用他以前跟著母親學過的不腐藥劑註射進姜言身體。

讓他哪裏也去不了。

但，吻到帶著熱意的唇。

顧淮忽然又不想殺死他了，男生就這樣咋咋呼呼一直陪著他也挺好。

但這一次意外被外國人抓到。

顧淮發現，原來男生一直沒有放棄要殺他。

是因為自己強迫他了，所以姜言一直想要殺自己嗎？

如果是這樣……道歉有用嗎？

可是他是真的，控制不住自己。

僅僅對於姜言，他沒有絲毫的意志力。

他們太契合了。

刀尖刺到皮肉裏，會疼。

撐斷最結實的繩子，也非常疼。

更多的還是生氣。

自己失控了，在那麽多屍體面前。

沒有任何的前戲，就這樣……

他看著姜言痛哭出聲，雖然中途去了別的房間，可男生眼裏的恐懼一直沒散去。

姜言發燒了。

在喪屍遍布的城市，他沒辦法帶著姜言去找藥。

於是他把姜言扔下。

有一瞬間他是想離開的，但還是半路找到藥又回來了。

那一天是男生看見他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開心。

他主動抱自己。

姜言用軟糯的聲音喊自己老公。

很喜歡……

顧淮知道，自己很喜歡傻蛋這樣朝自己撒嬌。

到了華茂基地，那一夜雨很大。

姜言不喜歡每一天都做這種事。

他很累，眉眼間全是疲憊。

顧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。

為什麽會對於姜言的欲望……那麽強烈。

也是這一天的半夜，顧淮知道男生有什麽瞞著自己。

就比如晚上在廁所忽然消失。

雖然疑惑，但他不想問。

知道姜言也不會去說。

……

姜言殺自己的想法一直都沒有放棄。

生氣嗎？

顧淮覺得自己還是很生氣。

不過在姜言受傷倒在地上時，看到他可憐兮兮喊他時。

算了，暫時就當作不知道姜言一直想殺自己就好了。

嗅到新鮮的血，是有一些忍不住。

可是姜言奄奄一息，臉色慘白。

這一次，意志力終於對抗過了欲望。

從醫院回到基地，顧淮忍耐力真的到了極限。

他們在車裏做最親密的事情，卻不是情人，也不是情侶。

為什麽自己心裏空落落的。

缺了一塊，好像失去了什麽。

這種感覺，只有在末世剛剛來臨時，他確定“他”死後才有的心情。

……

沒有想到姜言跑了。

倒是沒多少生氣，但姜言還有用，他只能去找他。

他在屋子裏翻找。

顧淮沒察覺自己失去了原本的淡定。

沒有找到姜言，只能離開。

黃昏消失前，那個時候。

他聽到那句熟悉的顧淮哥哥。

不是幻聽。

這不是幻聽！

[姜言。］

那是最快的速度，顧淮跑回去。

看到姜言抱著自己，求自己救他。

姜言很主動，他意識不清醒間，也認得自己。

心裏有一塊寒冰在微微松動。

這是件不好的事情。

有一次的心軟，那麽就會有下一次。

……

沈荷沒有咬到姜言。

幸好，姜言沒有被咬。

但是去東北這一路，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男生身邊。

男生看著哭哭啼啼一番說辭應付柳可。

顧淮卻看出來姜言在騙自己。

姜言其實並不害怕高級喪屍，相反，他隨身攜帶著鋒利的殺手刀。

這把刀在雇傭兵的兵器榜上排名第三。

而且，沈荷很弱，姜言不可能殺不死她。

顧淮知道，傻蛋其實和沈荷約定了什麽。

這也是第一次他想要得到姜言的答案。

為什麽想殺自己。

原因果然還是那樣。

……

遇到吃人老者。

喪屍脖子上有自己想要找的東西。

給姜言打的針劑，是他帶出來唯一一管。

——很重要的藥劑。

這管藥劑，對於姜言來說，等於讓他多了幾條命。

賣掉姜言那一刻。

顧淮知道男生會更加恨自己。

但是同批編號藥劑太重要了。

即使研究員全部被害，但藥劑一定不能丟。

自己跟在老頭身後潛進他家裏，拿到了其他藥劑。

武義基地的一個人看上了姜言。

他本來沒同意，但這個叫萬凝女人告訴他，基地裏有一個救下來的研究員。

顧淮發現那個研究員是自己的舅媽。

有很多事情，關於自己為什麽變成喪屍，這些他必須問。

還有，父親母親去了哪裏。

自己是不是也像姜言一樣，沒了能回去的家。

於是他選擇把姜言交給萬凝。

那一刻原來自己也會顫抖啊？

自己在怕什麽？

站在原地看著女人走遠。

顧淮頭狠狠往墻上撞了幾下，壓抑針紮似的疼痛。

他決定救出舅媽後立即去找姜言，帶男生離開。

以後不再強迫男生了，顧淮想要慢慢補償他。

但是他的“病”愈加嚴重。

在見到舅媽沒多久，就暈倒過去。

還要去找姜言。

姜、言、姜、言……

不、要、離、開……

……

醒過來後，顧淮看到完好無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。

他對自己笑。

還是那麽暖的笑。

顧淮受寵若驚。

真的，他以為再也看不到了。

想抱他吻他。

姜言很乖，乖的……像一只木偶。

顧淮拿出來之前專門給姜言帶的奶糖。

男生很喜歡的這個奶糖，他其實很早就找到了，但他說他的牙疼。

所以就把糖藏了起來。

現在拿出來，姜言會不會稍微開心一點？

可惜糖紙被雨水泡爛了。

姜言也說了，牙疼，不喜歡了。

那一刻，顧淮體會到了什麽是失落。

聽到姜言說想要自己死。

心臟是有點疼。

是因為強迫，還有把他……當成物品交易給別人。

姜言還是生氣了。

顧淮第一次求一個人。

求他留下。

他只想補償。

[別離開，不要離開。］

心裏叫囂著，不要離開。

顧淮抓不住他。

炸彈落在身邊無所謂。

最痛的那一刻……是姜言那麽幹脆從高樓一躍而下。

顧淮聽到自己不受控制痛苦地喊了一聲姜言的名字。

這就是姜言說的“別的感情”嗎？

或許是的。

顧淮肯定了。

原來……

[我喜歡你。］

[姜言。］

一道高大的人影，沒有絲毫猶豫，跟著跳下高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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